導讀:2月1日晚,《狂飆》播出大結局,在制造多個熱搜的同時,社交媒體上也出現了其有沒有爛尾的討論。約半個月前,網友對劇作結局的猜測,大多被
2月1日晚,《狂飆》播出大結局,在制造多個熱搜的同時,社交媒體上也出現了其有沒有“爛尾”的討論。約半個月前,網友對劇作結局的猜測,大多被驗證為實。以第26集為轉折點,這部開年爆紅的電視劇,被不少網友認為收尾“有些倉促”。
就結尾的兩集看,的確出現了一些難以被理解的情節與細節,比如陳書婷與高曉晨車禍,陳書婷死亡,但同乘一車的高曉晨卻毫發無損。比如養女黃瑤用公司真賬硬盤舉報高啟強,為親生父親復仇,這一常見的港劇情節,讓人懷疑編劇在結尾強行制造戲劇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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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部電視劇,在人物吸引人、劇情精彩的時候,觀眾會忽略一些BUG,而當劇作出現轉折,表達開始生硬之后,之前積累的BUG便會被注意和放大。《狂飆》的真實氣質沒能貫穿始終,顯然是最讓人感到遺憾的地方。
高啟強與安欣的對手戲份,是《狂飆》最大的看點,被網友認為有“CP感”,這沒有問題,但不應遮擋查辦黑惡勢力的主線劇情,否則劇作便會顯得大梁不穩。《狂飆》對于查辦案件使用的方法、策略,表現得簡單化了。比如全劇涉及案件偵查、人員審訊時,多是點到為止,尤其是結尾抓獲高啟強,竟然依賴的是其養女的當場舉報,這弱化了工作組的能力,也降低了打擊黑惡勢力的震撼感。
《狂飆》也有了“爛尾”的爭議,不是觀眾不喜歡這部劇,而恰恰是因為大家非常喜歡該劇,而對劇作整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但就這些年國產劇的表現來看,不爛尾這一基本要求,時常難以達到,在收尾時達到全劇的最高潮,更成為一種奢望,拍不好大結局,似乎成為一種通病式的存在。
去年底播出的懸疑劇《回來的女兒》,開播時好評如潮,在劇情進展到中間時被認為“故弄玄虛”,結尾時更是被指“挖坑不埋坑”、角色“人設崩塌”;去年評分頗高的《警察榮譽》,因為結尾時沒有處理好一名警察的犧牲劇情,而被批評其他角色成了“工具人”;還有一些系列劇如《余罪》、《靈魂擺渡》、《暗黑者》等,第一部口碑上佳,第二部評分直線下跌,也被當成了“爛尾”代表作……
如果說都市劇、家庭劇、古裝劇的爛尾,尚且可以忍受的話,那么懸疑、偵破、罪案等元素鮮明的類型劇的爛尾,則給人一種“就差一口氣”的功虧一簣感。
在編劇技巧中,有一種常見的手法,即“倒推式”創作,先設計整個故事中最精彩的反轉戲、決戰戲、真相大白戲,然后再進行情節推進、開局敘述、細節填充等工作,張藝謀的春節檔電影《滿江紅》便符合“倒推式”的創作模式。用這一模式評價《狂飆》,會發現大反派高啟強被抓、相關貪腐官員被判,并未讓觀眾覺得結局可以超越前期劇情,反而因“匯報式”的結尾而讓觀眾覺得略顯平淡。這種平淡,不會因為最后安欣給高啟強送餃子這一打動人的細節而被扭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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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眾對于電視劇爛尾現象是困惑的,因為觀眾會認為,作為專業的創作者,他們會對整個故事進行完整的創作,掌控全部的敘事節奏,以高度的創作智慧,來“碾壓”觀眾的猜測。
觀眾都知道的思路,創作者自然更為懂得。可實際上,在執行過程中,創作者也有可能要面對許多意想不到的場內場外因素。比如,創作自身團隊對解決的處理方式有不同意見;比如,資本力量可能更有話語權;又比如,創作團隊可能只在乎劇集夠不夠火,還不在乎它能不能有個完美的結局。這就導致一些劇作的結尾,經常會出現不盡如人意的局面。任何湊合、妥協的創作,都有可能導致一部劇作整體精彩、部分平庸的狀況出現。
無論如何,想要保證電視劇不爛尾,需要系統化的設計與創作,在進入正式制作期后,就要擺脫創作上的爭執,不被外界過多地干擾。如果在結局上達不成共識,找不到表達重點,那么創作者的解決方法,也應是順延作品的統一氣息,盡力用節奏、表演、細節等可以凸顯魅力的元素,來彌補硬傷的缺陷。
《狂飆》有沒有“爛尾”,不一樣的觀眾可能有不一樣的看法。好在,對這部大熱劇集,網友們普遍比較寬容,也把更多注意力放到了角色的塑造和演員的表演身上。對于創作者來說,獲得觀眾的這種寬容是幸運的,但這并不意味著,創作者可以感到心滿意足,放棄更高的追求。一部劇的熱度可能是一時的,但從更長遠的角度看,一部作品的藝術價值一定會在未來被反復打量,其含金量也必須接受時間的檢驗。
《狂飆》作為一部凸顯真實性的掃黑除惡劇,不管是表現反派角色的復雜性格,還是塑造正面人物的有血有肉,當然呈現出了創作者的高超功力和扎實工作,但它其實也是對早期經典警匪劇的一種繼承和延伸。所以對《狂飆》的評價,也應該放置到整個國產警匪劇、掃黑除惡劇的大視域里進行。對比早期的同類型電視劇,它有了哪些突破與創新、又表現出哪些不足和缺陷?尤其是對比許多作品令人回味無窮、印象深刻的結尾,《狂飆》到底還有哪些還可以提高的地方?這些問題還有待我們去關注、討論。
就此而言,《狂飆》雖然已經大結局,但它在中國電視劇的發展史上已經留下了屬于自己的精彩一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