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讀:上周末,又一部掃黑除惡題材電視劇在央視八套和愛奇藝開播。有中央政法委宣傳教育局、中央政法委政法綜治信息中心的指導,更有擅長硬核題材
上周末,又一部掃黑除惡題材電視劇在央視八套和愛奇藝開播。
有中央政法委宣傳教育局、中央政法委政法綜治信息中心的指導,更有擅長硬核題材的導演徐紀周,和張譯、張頌文、張志堅、吳剛、倪大紅等一眾演技派。
但在《人民的名義》和《沉默的真相》早早占下山頭,在《掃黑風暴》《掃黑·決戰》等一系列影視劇對這一題材深度開掘之后……
這部《狂飆》要如何突出重圍,
又要如何拍出新意?
九集看罷,《狂飆》有缺點,但瑕不掩瑜。
這部劇也有非常明顯的、突出的,值得人攥緊拳心、一直追看的優點,那就是它娓娓道來,努力拍出了人物近乎真實的宿命感——
21年里,一個曾經艱難謀生的小魚販,因一樁命案,一步步陷入泥潭,也一步步走向墮落,最終成了盤踞一方的黑惡勢力;
一個心中有光的基層警察,從初生牛犢到歇斯底里地反抗,再到一次次失望,被現實蹂躪得白了頭。
這21年,他們價值觀漸行漸遠,他們始終在展開正邪較量,他們變化的方方面面,也是時代變化的切面和注腳。
張譯飾演的安欣,年輕時的他懷抱理想,意氣風發,頭發都是豎起的(2000年前后),2006年他被現實“教育”,驕傲被打敗了,頭發也塌軟了。
再到2021年,在全國開展政法隊伍教育整頓、掃黑除惡常態化的背景下,當省教育整頓指導組找到他,安欣居然已經是一個身形消瘦佝僂、頭發干枯蒼白的人,看起來毫無斗志,小心謹慎里甚至帶著幾分怯懦,嘴里說的幾乎都是認慫的話。
目睹黑勢力不斷成長,卻一次次無能為力的安欣,要如何找回希望,要如何重新點燃心中的光和熱,是叫人關切的。
不僅蹉跎20年的少年叫觀眾揪心,張頌文飾演的魚販高啟強,同樣有著真實的變化曲線。
最早,他是一個不修邊幅,滿身魚腥,對吃拿卡要的市場管理員唯唯諾諾的魚販,一件衣服穿上好幾天,被欺負了也幾乎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。
后來,他陷入一樁命案,跟了一位大哥(倪大紅飾),身份完成三連跳后從發型到著裝都盡顯囂張,在那個房地產野蠻生長的年代,主人公衣服對撞的顏色,夸張的款式,就是內心狂妄、膨脹的投射。
再后來,他又收斂起來,黑色西裝,斯文眼鏡,甚至為了保護自己,當起了政協委員。
雖然只播出了十幾集,但人物的淪陷,已足夠叫人扼腕。
在這個掃黑除惡的故事背后,我們也看到了不同時代,社會環境的演進。
2000年前后,在高啟強草創萌芽期,經濟正在轉型發展,時代記憶是市局那顯示屏很小很厚的電腦,是高啟強和弟弟開店賣的小靈通,也是安欣因為調查技術所限,在高啟強初犯錯時期,沒能及時發現證據并阻止的無奈。
潤物細無聲的置景和道具,不僅映射真實,勾起了觀眾的時代記憶,更重要的是,讓人物的蛻變曲線更顯扎實。
當然,張譯和張頌文“狂飆”的演技,更讓這兩個小人物,可親可感可嘆。
比如,當高啟強知道自己無法從黑老大的兒子意外死亡的事件中脫身,而唐小龍又給了他三萬元贓款時,這個看似老實巴交的魚販子知道不能一個人擔下這罪責。
于是他假裝平靜地說:“我只拿我應該拿的,其余的錢給你們!”對方不想卷入其中,而高啟強又帶著強裝的鎮定,用一句“我們三個不是一起去的嗎?”把對方嚇住。
但當小龍兄弟走了以后,張頌文飾演的高啟強拿著那兩萬元巨款,舉到眼前,就一秒鐘,眼淚從眼角掉落。
內心的掙扎過后,與過去的自己告別之后,高啟強正式黑化。
掃黑除惡、打傘破網,雖然電視劇還剛剛開播,但我們都知道黑惡勢力和它背后的保護傘都會被掃除。
但如果《狂飆》能相比其他影視作品多留給觀眾和行業一些東西,我想第五集開篇省指導組負責人(吳剛飾)那一段長長的獨白,或許是所有主創的心聲——
我開始慢慢明白了,為什么像高啟強這樣一個曾經也是守法的公民,他在他的領域曾經勤勤懇懇、沒日沒夜地工作,到后來為什么會發生這么大的變化。
如果說唐小龍唐小虎這樣稱霸一方的市場管理員是導火索的話,不如說是因為我們的社會當中,確實還存在著一些不公平的分配,導致了基層的百姓覺得,如果不靠非法手段,是無法實現致富的。
所以就有了鋌而走險的一些人出現。
高啟強就是其中的代表。他鋌而走險,而且在后期,通過諸多違法手段,獲得了不法之財,凌駕于一方百姓之上。
有時候我在想,以他的聰明才智,原本可以為社會作出貢獻,可惜在十字路口之間,他選擇了另一方向。
此時的畫面悠悠穿過時光,穿過騎樓,穿過平凡生活,來到高啟強意外牽涉的命案現場。
很多人在社交媒體上問,
高啟強的原型是誰?
或許沒有原型,
但《狂飆》里處處都是典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