烏克蘭空軍近日宣布擊落一枚俄軍“匕首”高超音速導彈的消息，讓全球軍事觀察家都為之吃驚。盡管烏克蘭媒體歡呼“這是俄烏沖突以來首次擊落俄軍高超音速導彈”“是給俄羅斯的一記響亮耳光”。但對于烏軍宣稱使用美國“愛國者”反導系統擊落被普遍視為“非常難以攔截”的高超音速導彈，大部分西方媒體表態謹慎，均強調“未能證實其真實性”。中國軍事專家張學峰7日接受《環球時報》采訪時表示，烏軍裝備的“愛國者”反導系統要攔截“匕首”高超音速導彈的難度較大，而且烏方提供的證據也缺乏說服力。

“愛國者”擊落“匕首”?

擊落俄軍“匕首”導彈的消息最早是烏克蘭“防務快報”網站5月5日披露的。報道稱，5月4日凌晨2時40分左右，烏克蘭武裝部隊在基輔上空首次成功攔截俄羅斯Kh-47“匕首”高超音速導彈。同時，該報道還發布了“從消息來源收到的導彈殘骸照片”。從照片來看，導彈殘骸落在一處體育場上，可以看到帶有損壞痕跡的彈頭整流罩。報道稱，照片上的導彈殘骸特征不同于俄軍經常使用的Kh-22巡航導彈，也與俄軍“伊斯坎德爾”彈道導彈不同。殘骸顯示，彈頭的頭錐部分被擊穿，可以看到非常厚的蒙皮材料，“這些材料很可能是為了抵御加速到高超音速過程中的高溫”。報道稱，這些照片表明“攔截非常有效”，因為俄軍導彈的戰斗部還在空中時就被摧毀了。“基輔民眾當天聽到的強烈爆炸聲與此有關”。

烏克蘭媒體還譏諷稱，俄羅斯為研制“匕首”“鋯石”等高超音速武器耗費了天價經費，并宣稱它們“不僅可以突破現有的反導防御手段，而且可以應對未來先進的反導系統”，但“在現實中，它被20世紀90年代研制的‘愛國者’擊落了”。

不過，烏克蘭軍方發布消息時的態度耐人尋味。烏克蘭空軍最初對此予以否認。烏空軍發言人伊格納特5日接受烏克蘭媒體采訪時曾明確否認擊落“匕首”高超音速導彈。他說：“我已經否認了1000次。俄軍有可能使用了這一導彈，但當晚在基輔上空沒有發現這款導彈。”烏克蘭空軍在6日的表態卻出現大轉彎。烏克蘭空軍司令米科拉·奧列什丘克6日表示：“是的，我們攔截了‘無可匹敵的‘匕首’’。”他還透露，“匕首”導彈是由一架米格-31K戰斗機從俄羅斯領空發射的，“攔截發生在5月4日夜間基輔地區上空”，當時俄方導彈正進行夜間襲擊。但烏克蘭空軍表示，出于“非常明顯”的原因，軍方領導層決定不公布有關“愛國者”系統擊落 “匕首”導彈的更多信息。據烏克蘭國家通訊社7日報道，烏軍當天又強調說，現在慶祝攔截俄“匕首”高超音速導彈“為時過早”，但沒有透露具體原因。

殘骸照片疑點較大

烏克蘭媒體宣稱，5月4日成為俄軍高超音速武器的“神話破滅日”。不過，對于烏克蘭擊落的導彈殘骸是否屬于“匕首”導彈，各方專家提出不同看法。目前所有的公開證據都來自“防務快報”提供的導彈殘骸照片。俄羅斯“自由媒體”7日稱，“匕首”導彈的飛行速度高達10馬赫，如果它真是被“愛國者”導彈擊落，殘骸很難保持完整的外形。還有俄媒質疑稱，照片出現了屬于不同導彈的各種零部件，殘骸的外殼厚度也與“匕首”導彈的規格不符。

從導彈殘骸外形來看，它和“匕首”導彈有明顯的不同，也和用來充當參照物、據稱是去年9月墜落的另一個“匕首”導彈殘骸不同。也有分析人士對導彈頭錐部分過厚的材料提出質疑：導彈配備的雷達或紅外導引頭很難透過如此厚重的材料進行工作。此外，頭錐附近通常包含戰斗部，這些部分被擊穿時，劇烈撞擊大概率會引發爆炸而無法保持彈體的完整。

由于烏克蘭軍方的態度是先否認后承認，而西方媒體主要轉載烏克蘭方面的報道，幾乎未置可否，導致目前烏軍是否擊落“匕首”導彈成為羅生門。張學峰認為，烏克蘭媒體之前宣稱，烏克蘭已經在4月底從美國和德國各自收到一套可以攔截彈道導彈的“愛國者”系統。“愛國者”剛進入烏克蘭，就取得“擊落俄高超音速導彈”的戰果，很符合以往烏克蘭宣傳西方武器的套路——“一旦進入烏克蘭，立刻取得重大戰果”。

張學峰認為，目前公開材料顯示，烏軍獲得的是“愛國者-2”防空反導系統，沒有裝備反導能力更強的“愛國者-3”。理論上說，“愛國者”防空反導系統可以攔截射程500公里左右的彈道導彈。外界普遍認為“匕首”是“伊斯坎德爾”彈道導彈的空射版本，而后者的射程就在500公里左右。但“伊斯坎德爾”系列彈道導彈在末段可以進行大過載機動，而且還能釋放假目標，本身攔截難度很大。

高超音速導彈并非不可攔截

張學峰強調說，即便“愛國者”反導系統在技術上具備針對“匕首”的攔截能力，但它在反導陣地部署上也較為苛刻。“愛國者”系統在反導作戰時采用逆彈道攔截技術，攔截導彈要先飛到來襲導彈逆向彈道上，然后進行迎頭攻擊，所以對發射陣地與被保衛目標之間的方位和距離有特殊要求。“愛國者”系統在攔截彈道導彈時，有效作戰距離比較近。因此在反導作戰時，“愛國者”通常需要使用多套系統才能保衛城市等大型目標。烏克蘭用一套“愛國者”系統，就成功攔截了包括高超音速導彈在內的各種導彈，概率比較小。另外烏軍還要解決導彈預警、為“愛國者”制導雷達進行目標指示等一系列難題。在沒有體系配合的情況下，“愛國者”導彈攔截“匕首”的成功率很低。

烏克蘭國家通訊社6日稱，烏克蘭專家認為，“匕首”導彈是靠助推器加速到高超音速，但不能永遠保持這樣的速度。在飛行末段的攻擊過程中，它的速度很快，但遠不是高超音速。

張學峰認為，這種說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。助推滑翔型高超音速導彈在發動機關機后，總體趨勢確實是越飛越慢，落地速度可能要低于同射程的常規彈道導彈。但高超音速導彈的突防能力并不單靠“快”，而是“快”+“活”。例如高超音速導彈能做10G以上的螺旋機動，給反導系統帶來很大麻煩。特別是“愛國者-3”使用動能殺傷戰斗部，需要直接命中才能有效摧毀，攔截難度更大。他強調說，高超音速導彈也不會“永遠不被擊落”。針對高超音速導彈的攔截彈正在發展中，導彈突防技術和攔截技術在斗爭中螺旋上升。